三日后,喻浅立在焦黑的粮仓遗址前。
断裂的梁柱斜插在雪地里,像把倒悬的剑。
户曹捧着簿册颤声禀报:"三成存粮毁于流矢,今冬怕是......"
"拆了孤的行辕。"女帝突然开口,玄色龙纹靴碾过冻硬的谷粒,"砖瓦木料分与鳏寡,北苑那三十车楠木,正好做学堂梁柱。"宫凛默不作声解下佩剑,剑穗上坠着的药囊微微晃动——昨夜他亲手将安神药材换了剂量。
流民聚集的城西突然响起铜锣。
老铁匠带着徒弟支起十二口铁锅,雪水混着粟米在锅里翻涌。"陛下有令!"吴侍卫策马掠过残垣,"凡参与修缮城墙者,日领三升黍米!"冻僵的人群里站起个跛脚汉子,他怀中女童啃着半块硬饼,饼上烙着宫凛侍卫腰牌的纹样。
第七日破晓时,喻浅在临时搭建的草棚里批阅奏章。
炭盆将熄未熄,宫凛悄声添了新炭,火星溅在他束腕的绷带上——昨日替流民扛梁木时磨破的伤口还渗着血。
女帝朱笔忽顿,奏章边角染了滴墨:"传赵谋士。"
残月升上城楼时,十二辆蒙着油布的马车悄悄出城。
车轮碾过新铺的碎石路,车辙里散落着焦黄竹叶。
守城卫兵揉着眼睛嘟囔:"这大冷天的,运什么要紧物......"话音未落,嘴里被塞进块热腾腾的麦饼,饼心裹着蜂蜜——女帝亲卫才有的份例。
年关前最后一场雪落时,喻浅站在新筑的了望塔上。
炊烟从重建的屋舍间袅袅升起,学堂传来孩童诵读《农政辑要》的稚嫩嗓音。
宫凛为她系紧狐裘系带,指尖不经意擦过她颈侧伤疤——去岁秋猎时为护驾留下的箭痕。
"陛下!"韩将军策马踏碎冰凌,铠甲上结着霜花,"北狄使团已至百里亭!"他身后亲卫捧着鎏金木匣,匣缝里露出半片狼皮。
喻浅抚过塔楼新刷的桐油,突然轻笑:"让礼部把接风宴摆在城隍庙。"
爆竹声炸响的夜晚,喻浅独坐重修后的藏书阁。
案上摊着北狄签订的互市条约,狼皮供状与金饼账册并排而放。
宫凛端着药碗立在屏风后,听见女帝对着窗外新糊的窗纸呢喃:"这丰字倒是写得周正......"
正月十六,驿道两侧残雪未消。
喻浅俯身扶起叩拜的老妪,对方粗布袖口露出的棉絮簇新。
宫凛突然按住腰间佩剑,顺着他的目光望去,城门口石狮底座有道新鲜划痕——半月前赵谋士在此验算粮车数目时划下的标记。
暮色四合时,八百里加急的铜铃刺破祥和。
喻浅展开密信时,宫凛正在整理北境舆图。
火漆印在烛光下泛着诡异幽蓝,女帝指尖摩挲着信纸边缘——那里沾着半片紫荆花粉,唯有御花园暖阁才养的活的花种。
"备马。"喻浅突然起身,九鸾凤冠的流苏扫落案上茶盏。
宫凛弯腰拾起碎瓷,瞥见密信末尾的暗纹:半朵绽开的紫荆花,花瓣数量正好对应吏部今年考核的州府数目。
窗外传来战马嘶鸣,吴侍卫正在给马鞍系上连夜赶路的铜铃。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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